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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 求学期间我到了周陵那个地方,文、武、成、康依次列队,校长办公室在民国的时候叫民主楼,图书馆就是周陵的大殿,红墙碧瓦,红色的大柱子有一抱多大,长长的回廊诉说着逝去的岁月

    每每下午放学后,我总会和挚友一起爬到武王陵顶,看看渭北塬上的景色,特别是高中毕业之际,我们上去的次数就更多了,谈话的内容也就广阔了,求学、未来、事业以及我们的共同爱好对文学的追求,曾经相约要进行竞争,犹如当时的文理科目竞赛,看看谁能率先有所作为,可是随之而来的是,他去了亲近大漠的兰州,我却走进了省城西安,漫长的求学路和激烈的校园生活使我们失去了联系,不知我的朋友你还好吗?也许你已回归故里,沐浴着秦汉的日月,可我还在巴蜀之地默默的追寻着,不知你还记得我吗?还想着那曾经的约定吗?不过我还记得你那高昂的秦腔唱段和那似于包公的相貌,忘不了你高哼的那段《铡美案》

    

      在江南,降雨的功夫,天际老是雾蒙蒙的,湿淋淋的

    雨聚集而轻缓

    我走在江南窄窄的小巷里,渐渐地走着,犹如在憧憬一场萍水相逢的见面

    在六月的一个下雨天,天际灰蒙蒙,在小巷那头,她撑着紫色的小伞,衣着镶着紫丁香图案的黑袍,渐渐地向我走来

    她,真的即是戴望舒笔下谁人结着紫丁香愁怨地密斯,似乎紫丁香一律时髦,分散着紫丁香花一律的浅浅的芳香

    

    以是有些人在情绪上犹如是长不大的

    

    />  2006年1月27日是农历的腊月二十八,单位是我值班

    这个月没有农历三十,明天就是大年除夕,大家都在忙年,大概去单位闲逛的人不会多

    尽管值班室有电视,办公室更有电脑可以玩游戏,我还是拿一本文学刊物,打发守在电话旁的寂寞时光

      路两侧的单位都已经贴出春联,挂起红灯笼

    灯笼的红色绸布或者塑料因为保管不善存在不同程度的褪色,灰尘或者日光让某部分的颜色更暗或者更浅

    几天前的落雪早粘满灰尘,糟蹋了“洁白”这个词,但灯笼以它为背景,却是如此珠联璧合,这些微暇的细枝末节可以忽略不计,只见红的更红,白的更白,北方单调的黑白世界显得更加妩媚

      单位的院子里,停着几辆自行车、摩托车、还有一辆挂着执法标志的吉普车

    我对单位人来人往的场面早就司空见惯

    可现在已经腊月二十八,乡村干部的工资早已经解决

    按照常理单位不该这样热闹

    如此,倒显得不寻常了,难道是上访?我胡思乱想着,不由加快脚步

      值班室挤满了人,男男女女或坐或站,吸烟的百无聊赖注视烟圈在空气中散去,彼此交谈的声音不是很大,没有上访人特有的激动——有一、两个人用高嗓门来煽动众人情绪

    我心中的石头落了地,进屋找到躺在值班室床上的通讯员,他用眼神告诉我,这些人都握有单位的债权,如今是来找财政所的人要钱的

      不是闹事的就好,我放心的转向办公桌,几个人跳了起来,让出空间

    我放下椅垫,还没有摆正坐姿,两个穿休闲棉服夹公文包的青年男子,不卑不亢中带有一种居高临下的藐视,分开众人来到桌前,掏出一张某法院的介绍信,说是某某(单位一把手)让来找财政所长,取回所欠的2万元现金

    我望着翘首以待的众人,推想财政所今天要解决的不能只是他们这一件事

    便告之人一定会来,请耐心等待一会儿

    但他们不容置疑的拒绝了,强调自己工作忙,时间紧,根本不能等,并且“气宇轩昂”的给单位一把手去了电话

    结果通讯员很不情愿的上了吉普车带路去家里找财政所长

      我守着电话,心不在焉的翻着报纸,眼睛扫过等待的人,一个穿皮夹克的中年人好像挺面熟

    我努力在记忆里搜索,倒是他走过来开口招呼

    寒暄了几句,才想起来他是10年前乡种子站的承包者,98年就撤股了,怎么“帐”还没有算利落?面对我的疑问,他叹了口气“唉!那几年乡里赊种子搞试验田、开现场会,算起来将近10000元,领导换了好几茬,推来推去的,一直没有解决,别提跑多少趟,求多少人,真像啃一块冻硬的干粮,牙齿真是受苦啊!所喜的是能够收获些‘碎沫’

    这不,今年答应给解决2000元

    他抱怨的语气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,居然眉开眼笑了

    能这样的要回自己的钱,仿佛是谁对他的”恩典“,欠债还钱真不是天经地义了

      派出所的消防车司机也在,这个40多岁的农民,在派出所工作10多年了,我们也算是同事,说起话来少有避讳

    原来,消防车的车库是租的,房东放掉暖气的水,要回家过年,几次电话让派出所去提车,但是欠了几个月的房费交不上,去也提不出来,还是别跑冤枉路,索性来乡里让领导想办法

    这真是重中之重呢!政府天天喊着保一方平安,明天就是大年除夕,燃放辞旧迎新的鞭炮,谁能保证不能出现火灾隐患?而真出现这样的问题,因为消防车不到位使得政府不作为,出现严重的后果谁又能担待得起?去年夏季的沙兰镇惨案,不就处理了一批人吗?我这是为领导负责啊!司机的话明显带有需要领导“领情”的意思

      陪他叹息了一回,不仅抱怨,现在的“转移支付”来的真晚,折腾的大家在腊月二十八都不能休息

    司机神秘的瞅瞅四周,发现无人注意我们,便压低了声音,告诉我“内幕”

      原来,昨天财政的钱就已经到帐,领导早就依照乡里债务的轻重缓急拟好分配方案,按照正常程序,工作人员按照给付名单一发,就万事大吉

    可名单上的人名让财政所长大为恼火

    免农业税后,乡镇只能在年末拿到“转移支付”的款项

    平时的日常支出,就需要自己想办法,具体的工作人员(比如财政所长)就被推到这个“前线”

    而人们经过多年来的“实践”,都知道跟公家办事没有把握——集体的事情,总会让人找出拖拉的充分理由

    于是,财政所长只能以个人名义向朋友、亲属或者同事借钱来应付这些开销

    但是领导转来的分配名单,却没有他需要兑现给别人的8万块“脸面钱”

    平日对领导的敬畏与感情都化为乌有,他据理力争,与领导闹的不欢而散

      财政所长坐着吉普车来了,他一进大厅,人们便自动跟在后面,仿佛他是领着出操的体育委员,后面的“队伍”步调一致,整齐划一

    前呼后拥的“阵势”不亚于追星族看见心仪的明星

    法院的两位青年人自然挤在前面掏出了单据

    所长也许对领导如此安排的还款计划有些火气,他的态度很生硬“钱只有30万,而需要给付的却有50万,请你们拿出领导的亲笔批条,我不认票子上的签字”

    结果两位年轻人又与“一把手”通电话,领导用“已经研究决定”来答复,这面非要亲笔签字

    几个回合之后,话越说越僵,两个年轻人失去了风度,气急败坏的说:这都是个人的钱,今天我们硬要了,欠我们钱还要不出来?反了?  两个年轻人对所长手脚并用,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,“反正知道你住哪?不给钱就别想过好年

    ”其余“债主”都闪在后面,自动围成一个圆圈,好像某些跑江湖耍杂技的,怕施展不开身手,给自动“打”起“场子”

    通讯员是19岁的小伙子,哪见过如此阵势

    我从电脑旁站起来,对纠缠到一起的三个年富力强的壮汉手足无措,看出来所长(我的同事)已经明显吃亏

    正在关键时刻,派出所司机冲上前去拉开他们,我也旁敲侧击着,让他们有话好好说

    两个年轻人跑到外面去挂手机,神色激动的叫人给他们助威

    所长也神色凝重的挂通派出所的电话

      等警车开进单位院子,吉普车便开出了单位大门

    着便装的警察在室内巡视着,我则像“装在套子里的人”一样,心里自言自语:在我值班的时候,千万别出什么乱子啊!屋里静了下来,这些要钱的人都很着急,但是他们耳闻目睹刚才发生的情况,便都善解人意的耐心等待,没有人催促,也没有人说话

    所长沉吟半天,便叫上会计、现金,三个人去了银行

    我打发通讯员领着“追星族们”去了会议室,虽然那里很久没有人去,室温很低,但是他们都怀着能拿到钱的期盼,对温度不会太在意

      为了“发钱”能够顺利进行,别再出现什么节外生枝,我便看着单位门口,耐心询问进来的人与车辆,答案都千篇一律的相同:找财政所长

    于是,通讯员躲在隔壁,给所长打手机“汇报情况”,“实践着”游击战的“敌进我退”之战术

    望着冒严寒赶来的人,不顾大衣、帽子上的霜,顾不上擦北风“刺”出来的鼻涕,进屋就跺脚取暖,用几乎冻僵的手去摸暖气片,我的心里也不是滋味,但是“狼多肉少”,这点钱根本分不过来,只能含糊的告诉他们,所长不在(所长也确实不在)

    那些见到所长的“幸运儿”一言不发的注视着迟到者从渴望的欣喜变成擦肩而过的遗憾,然后开始去“南辕北辙”的寻找,只留下车尾气在寒冬里久不散去

      这样的“策略”,终于对一个邻村老农民网开一面

    他拄棍子蹒跚走进单位院子,戴着现在年轻人早就淘汰的棉帽子,短大衣的扣子只剩下两个,腰里扎一段细塑料管,用以抵御强劲的北风

    他来能有什么事呢?如果是申请困难补助,现在已经晚了,民政的救济早就拨到村

    我心里揣测着,挪过一把椅子让他坐下,用比平时说话高很多的分贝跟他交流,许久才明白老人的意思

    原来,他已经93岁了,老伴90岁,老两口自己起火做饭

    三个儿子分种了他的承包田,儿子都有了孙子,他们像老母鸡一样笼络自己的那一支子孙,却对耄耋之年的父母不闻不问,不给生活费,不尽赡养义务

    老人只能在别人家红白喜事的宴席上混口吃的,然后给在家的老妻包点剩饭菜

    听说国家免除了农业税,每亩地还给一定的种粮补助,便一路打听着找到乡政府,期盼领回这笔钱过个年

    老人说这些话的时候,从语气里听不出对不孝顺子女的怨恨,对不能老有所养的现实,只有淡淡的一句:人老了,难活啊!  我没有来得及感慨,便发现人群一窝蜂般的涌向财政所办公室,原来,“财神爷”满载而归了

    发钱的过程很快,分一杯羹的人带着满足的笑容陆续离开,再没有往值班室望一眼

    等人群稀落了,我便把老爷子送到财政所门口

      良久,听见所长锁好门,与现金、会计坐车离开,回家准备过年了

    老爷子被留在走廊里,摸不到头脑的他又蹩到值班室坐在办公桌前,呼吸声像一头老迈的牛在挣命拉犁,沉重而痛苦

    我大声问他,事情办的怎么样?他好像半天才明白我的意思,叨咕着所长要什么“证”,他没有带,惶惶不知所措之际,心力交瘁的所长便完成了今天的加班

    老人向我追问着,到底什么证?我耐心的跟他解释、给他分析:既然你的地让儿子种了,村上也许把承包田的证发给他了,是不是人家凭证把钱领回去了,你还不知道?老人的表情暗淡了,我是要不出来钱了,这些杂种啊!他语气不激烈的骂着儿子,或许已经没有愤怒的力气

      我只能宽慰他,别在这里等了,现在都放假了,工作人员都回家了,所长看不到证不能给钱,领完钱的证也不能重复给啊!老人的眼泪流了出来,我的儿子不养活我,怎么办啊?我的热血上涌,坚定的告诉他“运用法律武器”的程序:等过完年,我们上班,你来找司法所,让他们传讯,让他们教育

    只是亲情与责任拿到法律面前,管得了一时,又怎么能管得了一世?尽管老人已经93岁,如此的生存环境,更让他来日无多

      望着老人的脸,我突然想起来一个词:挣扎!为了生活,为了生存,我们不都在挣扎吗?单位为了顺利运转,平时借钱来应付场面,等着现在的转移支付;我们为了工资,单位的债权人为了朋友的交情,抑或是借钱的利息,都在自觉不自觉的演绎着对“钱”的某种注释

    百变不离其中,无论多么崇高的精神都要用物质作为表现形式,物质决定意识

      平时走的石板路,落了雪,经过行人车辆的踩踏与碾压早就变成了冰

    以老人的高龄,走这样的路,不亚于涉过长征路上“雪山草地”般凶险

    叫通讯员找辆车送老人回家,我如今能做的只有这样,也只能如此

      注视着偏西的太阳,想着为了生存辛苦忙碌的身影,迷茫中只有展望明天,坚信它的美好,给今天挣扎抑或是奋斗的勇气

    于是,思绪像漫天的雪飘了下来,日子下的世界还是一片纯白色

    

    紫陌尘世,看过几何物是人非的得意,流过几何离合依依的路程,有几何情是隔水迟疑的花,有几何人是达到不了的此岸,我不是你的一记温柔回忆,而你,却早已是我的百转千回

    雨未央,风保持;曲未尽,人以散,经年的莫失莫忘,早已散落在丢盔弃甲间,谁许过谁一生情牵,谁许过谁两心不忘,有一天都不要害了,大概有些情绪,不期而遇,交叉,未然是最佳的究竟,时间,就在这念与不念之间渐行渐远,心就在路上,一半明丽,一半哀伤

    

    

    

    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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