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6、会说话的猩猩都比强一万倍,我骂你是缩头乌龟都侮辱了这个词
这里本是一座滨海的小县城
几年来四面八方的人到这里务工的不可胜数
走在大街上随时都可以听到异地的方言土语
我注意的是建筑工
看他们大都目光呆滞,身心疲惫,行色匆匆,对身边的一切都不在意
好像他们只是暂时歇脚的车夫,迟早会赶新的路
衣服也是非常破旧,有些已经褪色,斑斑驳驳的,上面沾满了各种污渍
满头都是灰白色,身上沾满了灰浆
为了不被石灰腐蚀,热天也穿着黄绿色的解放鞋
偶尔也见到穿拖鞋的,但那脚大多骨节粗大,脚跟上常常有很深的裂纹被石灰填上了
我有时很认真地打量他们,想着他们的劳累,低薪,加班加点,克扣工资,危险的环境
他们大多不好意思,有些人跟我的学生年龄相仿,尤其显得难为情
而远远地看他们时,又似乎都成了一个样子
这功夫,她们更关心的是本人的完全样貌
样貌好,局面就加分,就会收人爱好
样貌不好,也会接收,但会想尽方法去填补不及
遥望中,我再一次感受到了石板路的亲切
那么朴实、平淡、宁静,从不张扬,透着古典美
我又一次看到了走在石板路上的学生和农人,他们的身影映在水田里,不像城市人置身于街道,被汽车、人流、高楼挤压着喘不过气
他们是从古典从自然走来的
还有比走在一条石板路上置身于田间地头更安宁的风景和人儿吗?这样的古典也逃不过现代的侵蚀,她或许只能成为我记忆中的风景,我只能在怀想中不停地遥望
曾几何时,我所知道的通往马鸣溪、锅巴溪,通往宜宾,从别的村通往赵场的石板路消失了
它们消失得那么快,一夜起来,那些石板路都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被人们拓宽的凹凸不平的泥巴路,乡下人称之为“公路”,但它只是一条比石板路宽了一些的黄泥路,失去了石板路的明亮和洁净
那些前清遗留下来的石板路,在八十年代的某一天就消失了
那些学生,不再踩着石板路上学!
这个世上只有我一个人,那么其它的人呢?其它所有的人,可以说,都是我的变体
是我的一部分,是我的映像,我的对立,我的影子,是我的光芒,或者呼吸,或者记忆,或者将来
有我,也就有别人,也才有这整个的世界人间,情仇恩怨;如果没有我,则也就没有一切,没有世界和人间,没有什么情仇和恩怨
世界是相对于我而存在的,我和世界是一种相生相灭的关系,生一则生二,灭一也就灭二
由于世界的广大无边,不可消灭,所以这种相对的关系也就成了从我出发的单向的关系:我亡即是世界亡,我存即是世界存
我存,我思,我在,我有呼吸和光芒、亲人和仇人,我也就有我的房东,我的上级,我的同事,我的那些服务员——修车的、卖烧饼的,开小商店的,开车的;我亡,这一切皆亡
以前有一句话把人的死亡说成是“油尽灯灭”,周围即是一片黑暗,刚才还历历在目的一些东西,现在就沦入了不可见——亦即无,所以光明可以带走一切,而生命也可带走它所照耀的一切
我是生命,别人则是我所照耀的我的光芒的内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