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光走着,我们在那个村庄住够了,就想换个地方
母亲就动员父亲,在离村庄很远的地方选了个地方,父亲打石头,母亲给父亲送饭
奋战一个冬天,凑够了盖一座三间房子的石头,父亲就找来人,动手盖房子
那石头很大,青青的石头压在父亲肩上,父亲的腰就弓了起来
父亲攀上高高的架梯,把石头一块块地安放好
偶尔也会下雪,大雪把没有成型的房子盖住了,白白的,像是小孩儿堆的家家
太阳出来后,那雪就开始逃跑了
逃跑的雪一路淋漓,把木头的架梯都濡湿了
很滑,父亲几次差点跌下来
母亲这时心疼了,就为父亲买了一双带疙瘩的胶鞋,后来我才知道,那叫足球鞋
房子立起来了,很清新的样子,把荒荒的山地衬托出人的生机来了
覆顶的那天,母亲要我点燃鞭炮,噼噼剥剥的声音好像把整个村庄都炸醒了,回声沿着山谷流传,在我的想象中,它们一定传到了北京城
有民间谚语说东边日出西边雨,我爆发奇想,能否反过来也会必定?此时,现在,此景,只能说成偶尔,不妨说是偶然
进了家门,她家和我记忆中的样子,没什么变化,像一幅画,只是掉了点色,显得旧了些
老家杨家岘,因为山大沟深交通不便,这些年来一直是一幅富不起来的样子(但让人不解的,虽然没富起来,但像货郎呀木水桶呀等颇有诗意的人与物,却完全消失了
这已经是另外一个话题了
)水花婶在炕上躺着
她见我来,一脸高兴,吃力地坐起来了,还往炕沿边挪了挪,向我问这问那,我一一回答,像个小学生
她那双布满皱纹的手,还时不时地摸我一下
小时候她经常这样摸我的头
说着说着,她哭了起来
我不会劝,就在炕沿边愣愣地坐着
她自个儿掏出一角大红的手帕,揩去泪珠,突然拉住我的手:“球娃,求你一件事,咋样?”
05年的春天是油菜花儿开得最美的一年
奶奶说这是因为支农富农政策,不但不用交公粮,还有耕种补贴
这是我第一次,看见奶奶满脸淌着汗水,却在皱纹深深的眼角绽放笑容
那时,刚从失恋风暴里走出的我,突然觉得人生本是那么美好
仰卧在油菜花地,我看见太阳就那样傻兮兮地朝我笑,可他分明没有这片菜花色彩绚烂,只是很温暖,让我有种回归农村的冲动
我看见成群的蜜蜂嗡嘤着争抢花粉,回忆一下字穿梭到儿时
在麦地里打滚,在果园中藏猫猫,在小河里捉鱼虾,捡螺蛳,和小朋友一起玩过家家……天地之间只是我们的游乐场,无邪的笑也不会被人笑话作疯天傻事
然而父母的离婚把我生硬地拽到现实,那些天真的美好,被周围的眼神和唾沫淹没得一干二净
此后之后,在熊校长的率领之下,大丛林书院搬到了一处对立比拟安定的场所
不久之后,过程大师的群策群力,新的大丛林书院面目一新,再一次迎来了新的假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