觥箸交错
我的体温逐渐上升
面对着我的同桌们,我用一副笑脸讨取着他们的欢心
他们也还我一副笑脸
面对着他们的笑脸我也非常高兴
我的笑脸在美丽的服务小姐的服侍下,肯定显得美妙动人
我们的笑脸在美味佳肴的装点下,肯定能成为这个夜晚最美妙的景致
然后我们打着饱嗝,吐着酒气,批上外衣,兴致勃勃地回到有暖气的家里
进钟山,再进中山陵
满目皆山,皆树,皆水泥牌坊、门楼、台阶的组合
牌坊别致雄伟,代表着神话之后的孙文
凉风习习,继而狂风大作
布景阴郁,孙文显灵
我喜欢这突变的天气,喜欢一个人灵魂的显现
闷热没有了,有的只是一种体感的流通
更上层台,更上层台,密密麻麻的人,美女俊男
宏大散漫地布景
我在摄象机里审美,时不时选绝伦的拉将过来,作为风景的一种升华
有时,我觉得我的欢乐就是我的忧伤,而我的忧伤就是我的幸福,我的幸福就是我的伤痛
寒不争叶落,暖不争花红,日子对我就是一种虚没,不敢触摸的痛,只有那记忆中的温暖尽可能恓恓惶惶照亮我前行的路,我早已没有那分匆忙的心情了,因为我知道前面已没有更好的风景等我了
我只能在心中千万次地注视你,我在你的记忆中里一点一点枯萎,浸泡在你的目光里,一辈子沉沦下去
春夏秋三季,坡上常有野菜可寻,做苦苣酸菜没什么可难,但在冬季,外面根本没有野菜,母亲的酸菜缸里却仍然可见苦苣根
母亲经常都是顶着太阳,在炎夏时节一篓一篓的从坡地里捡来野菜,当然也还是苦苣根占到多数,然后将这些野菜倒在院子里晾晒,晒干后,害怕受潮生虫,母亲经常都是满满地压一尼龙袋子,然后爬到梯子上挂在屋檐下
冬季,母亲再将其取下来做成酸菜
两侧的山梁突起着一个又一个光秃的山瘠,多少年来山顶对山坡的掠夺,山坡对山麓的掠夺,山顶对山顶的掠夺,山坡对山坡的掠夺,山麓对山麓的掠夺,早已使连绵十数里的大山摆出同一个姿势:肆机掠夺!也使这绵延数十里的大山写满同一个眼神:骇人的欲望! 车象一片倍受协迫的叶片,总也逃不出险境,担惊受怕地在涛浪里巅簸着! 仍然有一簇簇的绿,仍然是谷地里的唯一!现在我看清了,这些看似娇柔的绿不是驯良地生长着,向着好的阳光里长,而是揸开所有的叶片,片片剌进倾斜的阳光里、空气中、每一点有空间的缝隙
象一头愤怒的剌猬,刀刀杀进身外的所有!下下剌进身外的世界! 在我描述这段文字时,我的心也并不比针剌舒适多少
这些不知从哪里飘流来的绿,长得那么秀气那么娇柔,那些叶片薄而细碎,它一定和“呦呦鹿鸣,食野之苹”里的“苹”有关吧!它甚至就是“苹”的第一千代第一万代的延续,它应该非常柔顺地抚摸鹿的唇和舌,那是它的天命和本分,它会象水养育田园一样安命地养育着鹿群,就象温馨的阳光养育出自已灵澈的生命一样,它应该用阳光的叶片去养育有着阳光一样轻盈的生命!但是它变了,变得如此彻底!它象一位失去孩子多年的母亲,已经彻底失去了自已的母性!它多么渴望得到养育,它多么希望能够养育!当这一切都化为乌有时,它也把自已化为乌有,变成了今天的桀傲不驯!变成了今天的满身嶙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