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月姐不是设计师,却领导着厂里的服饰新潮流,定期召开流行色发布会
那时节“的确良”面料刚刚上市,市面上很难见着,偶有卖的也只有清一色的净白色,唯有部队里的小卖部花色齐全
阿月姐的丈夫在部队,她每次去探亲都要买回两件来,有桃红、果绿、嫩黄、密黄等颜色
在那个男女共用色,远看一大堆,近看蓝黑灰的年代,能穿上这么漂亮的服色,足以叫大姑娘小媳妇们羡慕得眼珠子发蓝
每次阿月姐省亲回来,她都会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,大家都要跑去看看她又穿来了什么颜色的衣服,她所在的车间里必然会有几场自发的流行色研讨会,大家围着她观赏,打听着还有什么其它的颜色,推测着市面上何时会有货,评论着哪一种色更好看,想像着自已穿上会是什么样子,说着,笑着,议论着,欢声笑语不绝于耳
衣服虽然暂时有不起,但还欣赏得起,通过饱享眼福,极大的满足了各人的心里需求,每个人的审美观都得到了发挥,在精神上参与了消费
此时阿月姐是满面春风,有问必答,又当宣传员,又当模特儿,才答了这个的话,又忙接那个的腔,乐得个晕晕乎乎
为了担当起领导潮流的重任,她足足买了十五件色泽各异的“的确良”衬衣呢!
如果不是张实诚的提醒,我几乎无法相信那几幢趴伏在山坳里的破房子就是未来的厂房
房子的外墙还有一行旧标语:“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!”“我们一定要搞好农田水利建设
”是铁锈红刷的,屋瓦是黑色的,三幢是平房一幢是二层的楼房,呈品字分布
张实诚说这就是原来的大队部,几棵柞树长得比房子高许多,一棵苦槭树苫着了楼房的半边屋顶
扶栏还在,让雨打得幽幽的绿,那是苔藓的印迹
他是这么安排这些房子的:石灰窑就建在东边的那块空地角落,初步打算建两眼窑,一间平房做碳化房,另外两间做仓库,楼房做办公楼和职工宿舍
化浆池也露天建,加四台泵打到碳化塔里,碳化和烘房在一起,节省燃煤
估计这样的场地,规模也是最小的那种,谈何效益?我说了自己的想法,他说这也是初步,先弄出产品来,下一步再考虑扩大规模
此时,他的脸上似乎才有一点点微笑的意思,烟卷在他的手指缝急遽地缩短了,他大口大口地吐出黄蒙蒙的烟雾,如释重负
眼前不是普通的几幢废弃的旧房子,那是他们心里燃起的一把火,正在毕毕剥剥地烧将起来
此时,我才注意到那一片桔树园,大概由于桔子价贱多年,主人已经放弃了,所以,枝枝叶叶胡乱地长着,少了修枝剪叶,倒反而显得自然而生机勃发
桔园里有许多杂草,芭茅已经比桔树还高,长长的花穗在风中飘摇,一只黄鸟突然在桔树丛里叫将起来,交……交……,我相信是我们打搅了它,在那棵苦槭树下,我抬头望天,婆娑的树叶,绿影憧憧,那是一种让人陶醉的绿色
有一个鸟巢在树梢上摇晃着,不知是否还有鸟在此居住?
母亲一开始不同意我们相处
在母亲看来,我们是门不当户不对,他根本没有资格做我们家的女婿
由于母亲开始一直在医院里,所以没有更多的时间管我们的事情
就在我们相处了五个月之后的一天,母亲出院了
从那天起,就开始对我们的相处大加干涉
每次他来我们家,母亲就满脸的不悦,不可能像对待自己儿女那样对待他;他一走,母亲不是像长辈那样和颜悦色地开导和规劝女儿,而是极度讽刺和挖苦我
母亲是刀子嘴豆腐心,明明是心疼自己的女儿,却不在意表达的方式,什么“你怕嫁不出去吗?……没心没肺啦”,等等,这让我感到非常尴尬和愤怒!我对母亲说,你不喜欢他可以理解,有话你可以说的,没必要这样,总得尊重人家,他毕竟是来我们家啊
我的逆反心理开始爆发了:你越不喜欢他,我就越不离开他!
02.功夫会报告咱们:大略的爱好最深刻,卑鄙中的伴随最安心,懂你的人最和缓
睡得正香的功夫,妙龄被母亲摇醒,母亲让他穿衣起身
到达灶间,从窗户看出去,夜空暗淡一团,只朦胧看到远山的表面
母亲催他快用饭,说带他上镇去卖菜